番外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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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出江妄所料,最后毕业旅行的地点果然定在海城。

        海城四季如春周所周知，江妄没去过，只知道有花有海有好吃的,好像还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沈修然,他倒是无所谓,反正有江妄在，他哪儿都满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即将步入大学的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 刚集合上飞机的时候个个热情高涨，一会儿讨论高考成绩一会儿分享自己准备报考的大学，还有家长给自己各自家长给的丰盛奖励,话题多到触不到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中江妄尤甚。

        要不是飞机上不能随便离座，他估计早开始满场乱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因为天性闹腾,只是想到这会是他和很多同学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，该怎么珍惜他也不知道，所以那些有的没的他想一次性都说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 只可惜再旺盛的精力也有用尽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接近三个小时的飞机，热闹到后面都挨个倦下来,声音也渐渐息了,放眼望去,都跟同座靠着,脑袋抵脑袋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是个特例，他不困,早上睡了好久，接近中午才被沈修然从被窝里挖出来,现在还是精神饱满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 就是没人陪他聊天了，只好靠在沈修然身上掏出手机百无聊赖玩起消消乐。

        每通关一次就高兴地举起手机跟他炫耀,卡住了就咬着指尖皱眉头,最后还得靠男朋友默然施以援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五点,飞机落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海城日照时间长,这会儿还是艳阳高照，澄亮的阳光打在一群少年少女身上，风里似乎也夹杂着海水的味道，温柔唤醒他们懒洋洋精神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哇！真的是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机场就坐落在海边，放眼一望就能看见，程栖这是头一回看见海，兴奋地嗷嗷直叫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好看的吧！我要去游泳，我要去玩沙子！我要去冲浪捡贝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转手抱住俞东遇的胳膊：“东东！跟我一起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俞东遇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：“小傻逼，清醒一点，海城没有沙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栖：“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你mua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是个酷哥，但也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酷哥，头回看见大海真的很难不激动，掏出手机咔咔就是几张，隔得老远也不管照没照到，开心嘛。

        沈修见太阳照得他脸颊有些发红了，摘了帽子给他戴上，再压低帽檐，挡住海城傍晚依旧灼热的阳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清点人数的功夫，其他同学也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或者给家里人发信息保平安，沈修然再回头时，江妄的拍摄目标已经从隔着几百米的半截大海变成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禁挑眉，用眼神无声发出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从手机后面探出脑袋，咧嘴一笑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的相机会自动追踪帅哥，拍着拍着，它就跟着你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沈修然冲他伸手：“既然这么神奇，给我也试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一把抱紧手机，语气夸张地叹气：“好吧，我摊牌了，其实是我这个大可爱会自动追踪我全世界第一帅的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修然垂眸勾起嘴角，抿出极浅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在从前极度陌生的动作，他做得越来越熟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有些晚，行程里对今天也没有什么游玩安排，他们直接去了酒店放行李，又在酒店餐厅用了晚餐，之后的时间自由安排。

        回房休息或者出门在附近街区逛逛都可以，女生想走走的意愿比男生强烈，几乎男生都想回房间了，不过因为不放心，还是有两三个男生自告奋勇陪她去一起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就是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理所当然的，沈修然自然也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接近十点半，江妄洗完澡出来便盘腿坐在床上看这几天的行程安排，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些，他懂事地往旁边让让，给沈修然腾出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海城也有古镇诶，而且还不小。”他稀罕道：“我本来以为这种特别现代化的港口城市都不会保存很多文化遗迹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确实不是。”沈修然说：“只是商业打造的郊区小镇，跟你想象的模样不一样，等你去了就会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江妄听到商业打造几个字就开始失望了，遗憾地啧啧两声继续往后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都是刚洗完澡，身上是相同的沐浴露味道，沈修然偏头将视线落在江妄嫩白的脖颈上，隐约嗅到了甜茶的香味，眼神微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海城特色，龙虾大餐，超大牡蛎，蒜蓉特特特大扇贝，我都馋了.....哎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正照着菜单念菜名，心心念念着明晚的海鲜大餐，脖子忽然被舔了一下，腰都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干嘛？”江妄扭头去看始作俑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摇摇，你好香。”沈修然从后面抱着他，鼻子埋在他颈窝轻轻地嗅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痒得缩起脖子：“沈晃晃，你好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修然往上含住他的耳垂：“不是好色，只是跟你一样，有点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就是好色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明知道他耳朵敏感，还次次都这样弄他，这下不只是腰，手心和腿也跟着软下来，拿不住的行程表掉在了床上，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    烈酒味悄悄泄露蔓延，带着诱哄的味道，像是生了无数双勾人的触手，一边安抚，一边将他拉入无尽欲望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呼吸渐渐急促，仰头往后靠在他怀里，甜茶味被勾出来了，将清淡的沐浴乳香味压得彻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，压住沈修然不安分的手：“明明昨天晚上才，才那么多次，而且明天要出去玩，你想让我走不动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走不动我背你。”沈修然顺势牵起他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什么虎狼发言？

        江妄鼓着腮帮瞪他：“你休想毁了我的旅游体验，说不行就不行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眼睛不知何时泛起浅浅的水光，瞪人像勾人。沈修然没忍住，用指背挑起他的下巴重重一口亲在他眼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乖摇摇，发发善心，可怜可怜我吧。”他一路从眼角亲到下颌：“我就在外面，保证不进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别的都好说，但在这件事上江妄从来拧不过沈修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，好吧。”最后还是妥协了，红透脸小声强调：“你自己说的，就......就在外边儿，不可以进去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话算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沈修然就着江妄背对他坐在他怀里的姿势开始品尝美味，动作说不上温柔，甚至带着些许不满足的强势和粗暴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这样的话进不进去都没两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皱着眉头，有些受不住想逃，却被那双手臂更用力地困住，耳边的低沉喑哑的嗓音对迷惑他的神智有奇效，总能在他想起要挣扎的时候第一时间打乱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摇摇，腿再夹紧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香，宝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蜷着脚趾，声音含着鼻音：“不行，我腿没力气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帮你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与凝滞无差别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帮，沈修然已经松开他的腰肢，双手握住他膝盖外侧往里收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眨眼扇落两滴眼泪，软绵绵一脚踹在沈修然小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艹！狗东西！

        翌日清晨，他们在酒店门口集合，准备赶往第一个游玩点。

        等车的空隙，江妄蹲在路边认真研究今天的行程安排，池唯积极凑过来跟他蹲一排：“江哥，也给我看看，我行程表落在酒店房间忘记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大方挪过去跟他一起看。

        池唯笑嘻嘻说完谢谢，对着江妄的行程表定睛一看：“诶？怎么皱成这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纸上全是痕迹，像被暴力揉造过又展开，看得出那人有很努力想将它抚平复原了，可惜实在皱得太厉害，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原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江哥，你昨晚做梦啃它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......”江妄手臂僵住，眼神忽然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：“瞎说什么，我才没有做梦乱啃东西的习惯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这是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睡觉忘了收起来，翻身压到了不行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啪地合上表站起来：“能看清字不就行了，你还挑剔，不给你看了，你...找别人的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好接他们的大巴来了，江妄大步走过去抢在第一个上车，路过沈修然时不忘凶巴巴瞪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都是你干的好事，害我丢脸！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嫌弃啊，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池唯好无辜好冤枉：“怎么还脸都气红了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头雾水地跑去找程栖，惊奇发现他们的行程表居然皱得跟江妄那份一样离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是商量好了吗？”池唯指着那张表：“还是说我的行程表用的纸张跟你们的不一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栖茫然啊了一声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池唯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说程栖和俞东遇的表情就越古怪，到后面程栖忍不住咯咯笑起来，俞东遇也同样一脸憋笑：“菜菜，你真的在谈恋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池唯：“？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栖努力收住笑，故作老成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这个问题太有深度，我无法回答你，你还是等咱们毕业旅行结束之后回去问你家小羊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又没来，他怎么会知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心，他肯定知道。”俞东遇笑眯眯：“说不定还会很乐意用行动为你解答这个疑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池唯：......

        什么哑谜，奇奇怪怪。

        海城不大，至少没有淮清大，但作为著名的旅程城市，城里城外几乎处处都是景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关键还天气凉爽如春，海风清澈，不像淮清一入夏兜头都是闷热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子粗心大意，所以他们此次的旅游行程都是由班里的女孩子商量着共同安排。

        很满，却不至于拥挤，每个景点都涉及到了，却因为切换时间放得宽松而不会觉得太赶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最关键的两点，是早上不用早起，且餐食丰盛有趣，江酷哥表示很满意，于是很有大爷范儿地拍着他男朋友的肩膀语重心长：“学着点。以后出去旅行别让我失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见过甩手掌柜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，沈修然好笑地瞥了他一眼，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共七天的时间，他们花了六天慢悠悠走遍海城景胜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开始到一个地方还会兴致勃勃掏出手机一顿咔咔咔，后来看得多了，也就倦了，觉得直观看的比通过手机看的好看太多，索性也就不拍了，慢慢走，慢慢欣赏，慢慢把最后在风景里的相聚装进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 海鲜大餐和特色菜吃多了，还是想念家乡菜，所以晚上全票通过去吃火锅。

        包间位置早没了，他们被安排坐在大堂靠角落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巧的是隔壁两桌也是毕业旅行，两帮人喝着喝着凑成了一帮，叫不出名字就统一称呼同学，你敬来我敬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后来喝得渐渐多了，位置也坐乱了，光是江妄这桌就多了两三个不认识的生面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同学，碰一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已经喝得有点懵了，闻声扭头去看，是个眉目俊朗的男生，正笑眯眯举着杯子等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开喝之前好像听见他介绍过，叫陈什么什么的，没记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出了名的自来熟，人家都主动跟他搭话了，岂有不搭理的道理？

        想不起名字，就亲切友善地称呼人家：“小陈是吧？你好。”端起只装了小半杯酒的酒杯特别讲究地跟人碰了一下：“我叫江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生被他这个称呼逗乐了，笑容更大：“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也可以称呼你小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妄摆摆手，理所当然道：“当然，相逢即是有缘，有缘就是兄弟，你称呼什么都行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陈好像挺喜欢聊天的，或者说特别喜欢跟江妄聊天，话题也是层出不穷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妄头晕的不舒服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，眼睛时不时就要往大门口飘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沈修然去给他买薄荷奶茶了，这么久了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淮清本地人，怎么还想在淮清念大学？”小陈问：“不都应该走远一些去没去过的地方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根知底不好嘛？而且自己家怎么可能呆得腻，要是条件允许，我能在淮清呆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长情不贪新鲜的人可太少了，你挺特别的。”小陈不吝称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就特别了，这不是挺正常的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觉得这人说话的调调有点不对口味，而且他有点想上厕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嘟嘟囔囔说完，称着桌面摇晃着站起来：“我要去趟卫生间，你自己先聊着。”说完转身就走，脚步虚浮却未曾失去准头，竟然还能走出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    洗手时顺便浇了一脸凉水，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，清醒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才两瓶而已，之前可从来没有两瓶醉过，看来海城不止景好看，酒也比淮清的更烈。

        边往回走边低头给沈修然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来，到拐角时正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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